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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十二歲的天空」出版之後,陸續接受了幾個訪問,在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,

才開始思考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壓根兒從沒好好想過的「為什麼」。



其中最常被問到的問題首推「當初為什麼會想帶著孩子們做這個計畫?」

我個人比較喜歡一個高雄老朋友的問法:「你是受到什麼刺激嗎?」



關於這個問題,「十二歲的天空」裡面不算序言的序言中已經試著解釋過,

那次的回答是從「需求面」出發,孩子們的需要,我自己的需要。



以下片段摘錄自《十二歲的天空

一個老師最大的責任,就是在為孩子做好面對未來的準備。
學生的「需求」除了國語、數學等等知識性的基礎工程外,
面對未來勢必更多元的社會競爭,孩子們還需要更多的軟體建設。
諸如:團隊合作的主動態度、運用社會資源的認知、
        沒有不可能的挑戰精神、夢想實現的成功體驗,
        甚至,認真付出仍可能失敗的發現。


而《童年‧夢想‧勇氣》的計畫正好可以提供一個平台,
讓孩子透過計畫中可預期與不可預期的挑戰,得到落實與證實學校所學的機會,
更重要的是計畫本身需要一段比較長的時間,
正式養成「習慣」的充要條件,可以避免以往「打水漂式」的淺層學習。


其次,這個計畫也滿足了我個人的「需求」,
因為,五丙是我個人帶的第四個班,也即將是進入教育工作的第一個十年。
為了避免教學工作泰勒化,成了一個光是用來換取薪水的職種,
在工作中尋找新的視野與趣味,成了一個新的課題。
我個人一直深信,只有老師可以享受教學過程中樂趣,才能帶給孩子快樂,才能教給孩子更多。


有一個可以同時滿足孩子和自己「雙重需求」的有趣計畫,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裹足不前?





但是,除了上述的裡由之外,其實潛意識裡還有一個小小的私人因素。


90年4月的第二個星期四,我在二十二個月的兵役之後,

回到當初分發的學校,也就是伸東國小。

我還記得和四丁─我的第一個班,第一次見面的地點並不是在教室,

而是在操場旁殺聲震天的綜合球場,那天,他們剛好在進行班際躲避球賽。

我靜靜的在鐵絲網外面看著,只是靜靜的看著,場內外都慌亂成一團。



回溯這麼遠的「歷史」只是要說明,當年的自己其實不比場內的孩子們鎮靜,

腦袋在部隊裡「放空」的一乾二淨,忽然被丟回一個月亮是繞著地球轉的「正常」世界,

一下子也沒有什麼想法,更別提偉大的教育理念。



我就這樣結束了他們剩下兩個半月的四年級,跟著一起升上高年級。

再經歷從不拿棍子又拿回棍子的五年級,六年級眼看就要以煞車失靈的速度衝過來了,

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給孩子們什麼。

這裡指的不是課本知識,而是「自己」想給這個班留下些什麼?


最後,我只作出一個概念性的結論:

希望能讓孩子們在國小最後兩年,留下一個與眾不同的記憶。



就這樣六丁花了一整個學期的時間準備,在畢業前辦了一個「班級書法美展」。

雖然只有三天,但是全員出動,結結實實忙了三天,

我到現在都還記得,也曾聽目前已經高三回來省親的學生提起。



只是,這個對自己默許的承諾很快就破功了!

因為很不幸的,我在第二屆六乙的第二年考上研究所,

而且這段暗無天日、「半師半生」的日子,還一直跨越到我的第三屆六甲。

自顧不暇的泥菩薩,當然變不出什麼「一葦渡江」的把戲,

只能像當年一樣,靜靜的把這兩屆帶畢業。



如果這兩屆的學生平庸一點,也許事情會比較簡單,

壞就壞在,這兩個班的孩子都很優秀,文的吟詩作對、武的南拳北腿,生旦俊美、淨丑耍寶,

絕對足以應付任何壞心眼老師所交派的艱鉅難題。

這一來,我心裡因為沒能讓他們從國小帶走更多的愧疚感就更深了,

因為他們是這麼棒,值得多學到一些。



也因為如此,我在六甲畢業典禮的那一天告訴自己:

「下一屆再沒有理由,不來點大的!




因為對前兩屆這一點點的內疚,當《童年夢想勇氣》的計畫略具雛形時,

雖然自己很清楚這一趟一定很辛苦,但是還是決定跟大家一起拚一拚,

畢竟,平靜渡過很容易就被忘記,而慌亂忙碌卻總是能在日後,令人微笑想起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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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ids58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